陈闹看了眼那些被套,边缘确实都泛着漆黑的印子,上面残留着很微弱的阴气。杨越还在继续说着:“之前那些大师也曾试过在夜里闯进来,但他们都只是把我唤醒,说我爸对我不利,做不到让我入梦后还有自主权,和我爸直接对话的。小师父,你真能让我和我爸在梦里对话问清楚吗,我爸会说吗。”麦婷婷也附和道:“小师父,我先生说的绝对句句属实,这被套是真的突然烧焦的,而不是我们故意为之的。”杜陵也看了下那被套,又看了下他们拍下来的床边的水渍,他看不出所以然来。于是低头问:“小闹闹,你怎么看?”“你爸要是想对你不利,你能活到现在?”杨越想到杨爸追杀他的架势,果断摇了摇头,十分诚实道:“好像活不到的样子。”“这不就得了,他不想杀你,他估计是想提醒你什么,比如,他的坟墓被烧了,或者是,坟墓进水了。”但杨越一口咬定不可能,所以陈闹才猜测他是不是上错坟了。可具体如何,还得问问才知。陈闹在房内设了几道阵法,几人只感觉金光微闪而过,紧接着归于平静。而后,陈闹给了杨越一道符纸:“晚上睡觉时,右手捏着符纸,在梦境里你若想醒来,你就撕碎这符纸即可苏醒回归现实。”杨越捏着符纸,连连点头。“我记住了,还有吗?”“没有了,现在该干嘛干嘛,等会早点睡,凌晨我再来。”说罢,小朋友双手背在身后,阔步往外走。杨越拉住杜陵:“杜医生,我还是有点不安,我这心脏,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啊。”杜陵安抚他:“别慌,有闹闹在,就算是死神要收你的命,她也能把你从死神手里抢回来!”麦婷婷心里也很忐忑,她道:“浩浩也梦到过爷爷,如果这次事情能解决,那需要把浩浩叫回来一起处理不?”浩浩便是他们儿子。杨越说:“等事儿解决再说吧。”杨父找浩浩的次数不多,主要集中在折腾杨越这个儿子了。夜,渐渐深了。杨越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刚躺下,他就打起了鼾。另一边,陈闹逗花花玩了会,想让它变大,但它好像变不大了。实力没恢复,它无法自由地控制体型。陈闹用力揉着它的虎脑袋:“你快快恢复啊花花,我好怀念你驮着我飞啊。”白虎长出翅膀,翱翔蓝天时,那速度可不比飞机慢多少。而且,飞机需要停机坪,需要滑行,需要燃料,但花花只需要一根大骨头,十分节能呢。花花嗷呜两声,继续啃骨头。今夜夜色不错,陈闹在顶楼打坐,吸收日月精华。在这静谧的夜里,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十分清晰。陈闹仿佛又看到了黑色的海水翻涌,云鹤仙师被捆在海水中,伤痕累累,脑袋低垂,不知生死。“师父,师父!”陈闹跌跌撞撞地往海里走,突然,云鹤仙师抬头,一双眼血红的眸子陌生又危险,红色的裂纹从头顶开始往下蔓延,将他割裂得十分狰狞。“滚!”陈闹只觉得有一道巨大的推力将她推向岸边。砰的一声,魂魄回归本体,她猛地惊醒,大口喘气。今晚月儿很圆,细碎的月光混着路灯驱散着黑暗。陈闹看了眼时间,快凌晨一点了。小纸人蹦蹦跳跳上来:“主人,杨越开始做梦了。”陈闹呼了口气,平复心情。“我知道啦,你继续去盯着吧。”“嗯嗯。”小纸人又跳下去,从窗户进了杨越的卧室。卧室里,杨越和麦婷婷都睡得香甜。麦婷婷舒服无梦,而杨越则进入了梦境中。他低头看了下右手,发现手里攥着小师父给的符纸,心顿时安了不少。之前他做梦,有印象的就是他爸追杀他,他除了逃命,什么都做不了。但这一次,他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就被追杀。整个梦境湿哒哒的,让人十分不舒服。他试探地喊了声。“爸?”没人应他,他往前走,不算搜寻,手则捏紧了符纸,以防有情况,赶紧撕了符纸开溜。“爸?”空旷的梦境里,声音在回荡。“爸什么爸,你爸又被火烤,又被水淹,你个混账还五年没来看我,我没钱花,我没地方住,我连衣服都五年没换新的了,我要被你这个傻逼蠢儿子气死了!”突然,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杨父那张老脸突然在杨越面前放大,几乎脸贴脸。“啊啊啊!”杨越吓得一巴掌扇过去,杨父被抽飞。杨父气得吹胡子瞪眼:“你可真是个大孝子!”杨越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找爸爸。“爸,爸你没事吧,爸你干嘛突然出现吓我。”“我明明年年给你上坟,还月月去清理那过去的路,让人给你打扫坟墓呢,我咋就没看你了,你不能冤枉儿子啊!”说起这个,杨爸就更气了。“你上错坟了,上错坟了!”杨越眨了眨眼睛,眼神愚蠢而清澈。“不可能,我怎么会上错坟?”“怎么不会,五年前那边有台风登录,受灾严重,道路全被毁了。从那之后,你就没来拜祭过我!但那时候我还有钱花,我也没太在意,去年那边发生火灾,把我的坟墓给烧了。我想着快到清明节了,你给我修葺好就行,我还打算说说你,咋三年没来看你老爹,你个混小子!结果你去年又没来,我钱都快花完了,我很穷,我已经四年没有新衣服了,更别提好酒好菜,美女别墅和金钱。我气得要死,但我还是觉得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今年来,说清楚前四年没来的原因,我还是原谅你。结果,你又没来!而今年又有台风过境,我那边因为上次的台风变得地势低洼,又因为火灾变得坑坑洼洼。这次台风直接把我的老巢给淹了!!”说到这,杨父气得七窍生烟,想揍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