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鬼生前是垃圾回收厂的员工,有相爱的妻子,可爱的一双儿女。他每天努力工作,妻子照顾好孩子和小家。每次他回到家臭烘烘的,妻子都不会嫌弃他,而是贴心地准备好热水让他洗澡,洗完澡后,有给他端上热腾腾的饭菜。不管他回来得多晚,妻子多累,都会尽可能地陪伴他,看着他吃饭,和他说俩孩子的事。那一刻,男鬼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可这种平淡的幸福却在他不小心撞见垃圾厂老板的肮脏交易后化为泡沫。他死了,死于意外。外面是这么判的。垃圾厂老板赔了一笔钱,妻子不信他会这么不小心摔进搅拌机里。可垃圾厂给出的监控,又确确实实记录了他自己操作不当,然后一头栽进去的。搅拌机高速运转,等有人发现时,他已经成为肉泥了。男鬼格外激动:“监控是假的!”可,没人发现是假的。他因执念过深,又放心不下妻儿,所以一直在死亡地点徘徊,没能去投胎。也是因此,见到了许多垃圾厂的肮脏内幕。“幕后老板好像叫乔森,垃圾厂老板只是他的一个很不起眼的手下。他们好像还和港口那边的人有勾结,所以能及时得到各种关键性信息,规避风险,成功地把动物运出去。”男鬼说不出那些动物的具体名字,但它穿墙进去看过,那些动物都很少见,一看就很珍稀,不是凡品。“那你知道他们将动物关在哪里吗?”男鬼点头:“当然知道了,你们跟我来。”他下意识穿墙,才想起陈闹不一定能像他一样穿墙,正想传回来带陈闹走大路,却发现陈闹跟过来了。男鬼吓一跳:“你也能穿墙,你也是鬼吗?”“我不是,我只是很厉害而已,不然怎么送你去投胎。”“嗷呜。”花花叫了声,仿佛在说:我主人是最棒的。它有点急切,因为它能感觉到残魂就在这里面,且残魂的力量,越来越虚弱。必须尽快地融合,不然的话,对它的恢复很不利。陈闹摸了摸花花的头,略作安抚。而后,对男鬼道:“快继续带路,就像你以前那样上天入地就行,我能跟上。”“嗷嗷,好的。”男鬼不再有顾及,在前方飘着,全都走直线。陈闹紧随其后,穿了好几道墙,又往下钻。空气越发稀薄,一股奇怪的味道漂浮,陈闹皱了皱眉。“到了。”他们来到了地下室,地下室里灯光昏暗,门口有人看守,还有重重的铁门关着。里面有无数个铁笼子,里面装着无数珍稀动物。陈闹也叫不出具体的名字,只是有些看起来像兔子,有些是鸟,有些像猫,但好像又不是猫。还有水里游的各类生物,种类挺多,几乎全都陷入沉睡,没有动静。陈闹感觉一阵眩晕,男鬼才着急忙慌道:“这里的空气好像是加料的,所以这些动物才这么乖地安睡。他们每次进来都要带面罩的,你没事吧?”陈闹甩甩脑袋,掐了张清醒符。“难怪我觉得空气中的味道好奇怪,感情是有毒。”花花已经从陈闹的肩膀跳下去,往深处走。地下室很长很宽,陈闹快步跟上,发现花花停在一个铁笼里,用力地抓挠。那铁笼里装着的,是一只怀孕的白虎。白虎奄奄一息,看着像是睡着了,实际上,是因为腹中胎儿死了,牵连到了母体,性命堪忧。那些人急着转移这些动物,自然不可能照顾周全,只是确保活着就行。所以许是不知这白虎怀孕了,更没想到胎儿会死在腹中。而这白虎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它腹中,有花花的残魂。那是躯体残魂,正在护着它的性命。而也因为一死一活,残魂也无法游离出来。也是因此,残魂的力量在慢慢减弱,所以花花才这么着急。陈闹连忙拿出银针,先是锁住白虎的生机不再外流,然后她犯难了。这腹中死掉的胎儿,该如何取出,她不懂哇!可若是不把腹中胎儿取出,并让白虎得到妥善救治的话,残魂就不能直接取出。不然这白虎,将瞬间一命呜呼。她需要帮手。而在有困难时,自然是找警察叔叔了。但直接找的话,怕对方以为是恶作剧。陈闹果断给闻斯珩打电话:“爸爸,我找到了盗猎者的老巢,你帮我安排安排!”此时,已是白天。听男鬼说,今晚凌晨时分,这些动物便会尽数被转移。闻斯珩就睡了三个多小时,接到闺女的电话时,并未太惊讶。“好,你把定位发我,爸爸去安排。”闺女不懂这些,作为父亲,他懂。闺女只需要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光发热就行,所有的善后收尾工作,他来做。“谢谢爸爸,那爸爸安排好了告诉我,我今天一天都在这,可以去接应。”“好的。”闻斯珩本来打算亲自去接陈素月过来基地的,此时多了个事忙活,嗯,也问题不大。车里打电话联系处理,一样可以。答应了去接她,就不能食言。陈闹往地下室的出风口贴了好几张空气净化符,而后又吟唱了一段安神咒,让这些动物们继续保持沉睡状态的同时,体内的药性也会被代谢掉。而后,陈闹出到地面。男鬼很弱,他怕阳光。即便冬天没啥阳光,他还是下意识地不喜欢白天,喜欢躲在阴影处。也对,他只是个白鬼,可若是继续在这不断重复死亡过程,被怨气侵蚀浸染,那就不一定了。“我送你去投胎吧。”“那个,小朋友,其实我还知道垃圾厂老板和其他相关高层勾结的证据放在哪,但我有个愿望,你要是能帮我实现的话,我就把证据在哪告诉你。”他看出来了,陈闹是真厉害,所以他鼓起勇气为自己争取:“我可以,再去看看我的老婆和孩子吗,我好想她们啊。”妻子很依赖他,他出事后,妻子哭得几度晕厥,若不是还有俩孩子牵绊,怕是会随他去了。而他们都是原生家庭不好的苦命人,她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依靠。若能再找个男人依靠,他……也不会怪她的。陈闹思索会,答应了:“可以,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