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闹勾唇一笑:“想知道啊,那你得弃暗投明我才能告诉你。”魅骨退后几步,与她拉开距离:“那你得投奔我,我的主上,才代表着绝对的光明。”陈闹:……“你眼瞎。”祸害人怎么能是光明呢!“你才眼瞎!”“你眼瞎!”两人直接开启小学生斗嘴模式,直到无脸喊了一声,魅骨才回神,惊觉自己居然被包围了。陈闹狡黠一笑:“晚了。”她虽然是幼儿园小朋友,但她可不幼稚。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心大地吵架?她在布局呢!无数流光袭向魅骨,她狼狈逃窜。永冥出现在她身后,提着她的衣领往旁边一扔,直接躲开。陈闹也退回到玄云道长身边,凝重问:“他就是永冥吗?”这么轻松入阵,还这么轻松救人,浑身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又如此强烈,除了他们提到过的永冥,怕是不会有第二个人。玄云道长嗯了声,和小朋友一起退回到结界范围内。“他和40年前,一点变化都没有!”可他们,却从少年变成了中年!岁月对他们来说是一把杀猪刀,但对永冥却格外优待。永冥看到玄云道长,还颇为好脾气地打招呼:“玄云,好久不见,你老了。”“别叫得那么亲密,我和你不熟。”“不熟吗,我们明明有过命的交情。”永冥一身黑色长衫,眯着眼唇角一直挂着笑,短发浅浅遮住额头,浑身气质温和,人畜无害,但压迫感又极强。若不是结界挡着,闻斯珩等普通人,分分钟被压得趴在地上。那是绝对的威压,只要他想,便能凝成实质伤人。闻斯珩皱眉看着眼前人,回忆的长河再一次开始流淌。“是你……”5年前,不,应该说是快6年前了。那年闻斯珩正意气风发,是全京城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太多女人前仆后继,想要接近他,得到他的青睐,再拿下他,那不但自己幸福,家族也跟着沾光。但闻斯珩不近女色,洁身自好。可也是这一年,他稀里糊涂破戒了。破戒后,他头疼欲裂。从房间出来时,还撞到了一个人。“抱歉。”那人穿着黑色立领长衫,扶着他的肩膀,声音如沐春风:“没事,站稳了。”当时明明是夏季,但闻斯珩却感觉浑身一阵刺骨的寒。那股寒意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并未当一回事。“没事。”回去后,他就病倒了。病魔来势汹汹,他也无暇顾及其他的。直到此时此刻,看着不远处的男人,闻斯珩下意识决定自己这病,绝对是这永冥导致的。只可惜他当初根本不懂这些,也从未怀疑过这样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的人,居然会是导致自己病入膏肓的罪魁祸首。“啊呀,又见面了,我当时本来是想直接搞死你的,我不喜欢拖泥带水。但你奶奶说要循序渐进,说起来,你还得感谢你奶奶救你一命的,要不是她妇人之仁,你可活不到现在。”永冥依旧眯眼笑着,说弄死一个人时,那语气就像说今天吃了什么菜一样轻松。“让你多活了几年,享受了下有妻子儿女的幸福生活,你也算是够本了,今天我再送你上路,你也不亏。”闻斯珩死死地捏着拳,所有人都想护着他,特别是闺女,直接杀红了眼。她歇斯底里地喊着,让大家保护爸爸。可明明,最该被保护的,是她啊。她才五岁,她只是个孩子。“闻先生,褚长老打开了结界缺口,你先跟我走!”苍松来到闻斯珩身后,抓着他就想走。但闻斯珩没动:“我走得了一时,走得了一世吗?”他的死劫,避不开。不是这一次,也会是下一次。大家为他拼命一次就已经够了,可不能日后天天都围着他转。他想,这死劫,他得自己去面对。而不是为了苟活,一直连累他人。闻斯珩转头看了眼老宅。突然,一楼某个房间的窗户打开,闻老夫人就站在那,眼神是冷漠的,阴狠的。闻斯珩嘴角勾起一丝嘲讽,嘴唇轻轻阖动着,无声地说了句话。离得远,闻老夫人没听清。但却从他的嘴唇,读出了意思。“闻家,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你!”说罢,他推开了苍松,直接迎上永冥的攻击。“爸爸!”陈闹目眦欲裂,眼白渐渐被黑色浸染,周遭的鬼气尽数往她体内涌。所有人都惊讶地看过去,永冥脸上涌现出玩味。“小朋友,你真是友军啊。”“闹闹,冷静点!”清漪嘶吼着,想靠近她,却被抬手甩飞。她在地上滑行好远,不得不用剑插进地面,才稳住身形。而陈闹被邱辞摁住,但又没完全摁住。只是因为这一迟疑,闻斯珩的身影被巨大的黑雾吞没。黑雾散去,地面空无一人。闻斯珩,尸骨无存。“爸爸!”陈闹发出悲鸣,眼底有血泪滑落。“我杀了你!”这一辈子,她好不容易有爸爸妈妈了。这是师父机关算尽,为她留下的一线生机。她也该是他们的一线生机才对,她要保护好他们的。可她没有做到,她没有!无数的鬼气涌进她幼小的身体里,那具普通的身体虽然经过一年的千锤百炼,却依旧承受不住这么大的能量,身上开始出现裂痕。玄云道长等人想靠近她,却被她周身萦绕而起的罡风弹开。“清漪小姐,这到底怎么回事?”邱辞给清漪喂了颗灵力丸,凝重问。所有人都看向她,都在等她的答案。“她为什么能吸收鬼气?”魅骨和无脸回到永冥身后,看着被黑气包围的小朋友,笑得别提多开心。无脸激动道:“主上,我就说过她是鬼才,若能纳为己用的话,对我们而言绝对是一大助力。她还能熟练地开启小世界的大门,有她在手,我们就可以去各个小世界掠夺资源了!”说不定还能占地为王,当个山大王呢。永冥眯着狭长的凤眸,眼底却不如他们那般开心。“她这具身体,要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