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大概十三四岁。
刚好是准备上学塾的前段时间,最水灵灵的年纪。
父亲萧南为了公事去到西境一个叫明丰镇的地方,我寻思过些天就要和讨厌的书本和夫子打交道了,便贪玩跟了去,在那里,我遇见了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
他很年轻,但也不是十几岁的少年,约莫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我对他的模样记忆非常模糊,因为他当时满身满脸是血,又躲藏在驿站的昏暗柴房里,因此,我对他只有个大概的印象。
可我完全没法把那个受伤的男人跟司空叶联系到一起。
司空叶这么爱说话,整天喋喋不休,对事情充满好奇心和新鲜感。
而当年的那个男人却沉默寡言。
要说他是因为伤重吧,我想也不全是,在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可以向我求助,又或者威胁我,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如今回想起来,那眼神与其说是人,更像是一头平静接受了死亡的野兽。
我察觉到他身上的危险气味,但我还是做不到见死不救,便拿了药给他包扎,疗伤。
为了给他解闷,我每天都会找点新鲜事儿跟他说说,有时是城里最漂亮的狼狗下了小崽,有时是我新学的剑招,我还会拿出清水剑在他面前比划,展示给他看。
但他从来没开口跟我说过一句话。
我原本以为他是个哑巴,直到最后一天,他低低说了句‘我该走了’。第二天我再去柴房,这个受伤的男人已然消失。
从那之后,他没在明丰镇里出现过。
这十天的记忆,在我人生里算不得多大的插曲,如果不是遇见司空叶,我早已忘记了。
那个男人会是司空叶吗?
他们的脾气似乎全然两模两样。
“杨小绫,你是不是睡着了。”